越南見聞 - 危機與轉機 - 越南

在越南的生活並不總是一帆風順
特別是在越南文還無法完全通
且不是每個住市區的越南人都會英文的狀況下
機車中釘爆胎、家門壞掉被反鎖
吃飯工具筆電硬碟壞掉、銀行出包領嘸錢

(攝於路超爛的第八郡，要載娥從三郡到七郡玩結果中釘)
https://i.imgur.com/dbj0vmD.jpg

(攝於壞掉的家門鎖，到陽台洗個衣服結果鎖壞掉)
https://i.imgur.com/sutS1me.jpg
(到馬路求救，遇到好心華僑鄰居會中文，幫忙叫了鎖匠 QQ)
https://i.imgur.com/nkJahx3.jpg

(攝於三郡店員兩光的維修店，原本只有一顆硬碟壞掉)
(結果他們換完後另外一顆也被搞壞了...)
https://i.imgur.com/QCTGuK5.jpg
(最後自己回台灣家裡拿工具修...)
https://i.imgur.com/fl3vGJt.jpg

(原本辦公司合作的 Eximbank，老是出包)
https://i.imgur.com/m29Vsii.jpg
(結果辦 VBBank 的 Timo，還是常出包)
(攝於因 ATM 壞掉而被塞爆的 VPBank)
(越南到底哪間越資銀行可信任阿 XDDD)
https://i.imgur.com/qv0koOf.jpg

離開台灣熟悉的環境後，獨自在這遇到這些問題難免手足無措
幸運的是從去年八月中來到現在五月中，將近九個月時間
遇到很多伸出援手幫忙的陌生人，無論是不熟的鄰居或路人
同事們也提供了很多租屋與醫療諮詢！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身體健康，這段時間都沒生什麼大病與意外
加上後來認識了娥，在她的幫助下化解了非常多問題
讓小弟能繼續快樂的與大家分享越南見聞！

(攝於三郡的家，搬新家後同事們來開趴)
https://i.imgur.com/pAalxeN.jpg

而會下這個標題的原因
則是前陣子小弟遇到了這段越南生涯中最大的危機：
「薪水被告知得減半且即刻生效」
由五萬多台幣剩下台幣不到三萬
雖然小弟在這一個月生活費平均僅需約一萬台幣出頭
即使薪水不到三萬，還是能存錢生活沒困難
但生活也從原本悠閒享受變得不容出意外
心情大受打擊是一定的

不過，最後帶來的轉機深深影響了我的職業生涯
現在小弟與一位越南人(27歲)、一位美國人(20歲)合作
並在新平郡 (Tan Binh, Sky Center) 開設軟體工作室
雖然這條新創之路充滿了更多未知挑戰
但帶來的實質收穫無論經驗或收入
都比起在前間公司當單純的軟體工程師要好了很多
就讓小弟向大家分享一下這段充滿曲折的過程吧！

(攝於我們剛開設的工作室，各種裝潢中！)
https://i.imgur.com/sqDkqyU.jpg
https://i.imgur.com/GqR15oV.jpg
(辦公室陽台望出去能看到越南第一高樓 Landmark 81)
https://i.imgur.com/E7TqstF.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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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於減薪

依據公司規定每半年會進行一次能力檢核
薪水檢核則是在能力檢核結果出來後的兩個月內進行
而檢核的進行方式
則是由小組內的兩位同事 (Colleague Assessment)
以及兩位 Project Leader 來評斷 (Project Leader Assessment)
再加上自我的評價 (Self Assessment)
綜合加權下會得到檢核結果
例如 Leader 的權重就會佔比較重比例

小弟的檢核結果如下 (滿分為 5 分)：
https://i.imgur.com/g42TfRM.png

這個結果很符合自己的預期
因為專業能力與工作效率的部分很有把握能拿到高分
然而小弟是公司唯一的外國人
平常同事聊天、問問題、開會以及訓練實習生當然還是以越文為主
因此 Sale, Training, Leadership 等等需要越南文的部份
實在無法像在台灣一樣發揮全部能力 (教新人、帶同事等等)
只拿到 2 分並不感意外

綜觀來看小弟覺得這份報告非常客觀而且也很有可信度
更不覺得有出現同事因為是外國人，檢核分數就給比較低的狀況
所以第一時間看完報告覺得心情還滿好的
Feedback 的部份也有專業能力被肯定的感覺！

做完能力檢核約兩個月過後，就輪到我進行薪水檢核了

在這事件發生前，小弟以為當時公司面試開的薪水
就是中階越南軟體工程師的平均月薪 (約 1600 ~ 1700 美金)
而平時看同事們也是吃好用好，常常在揪團去 Pub 玩 XD
拿 iPhone X 的人數甚至比先前在台灣公司的同事還多！
他們騎的車也算比越南路上常看到的還高級
Yamaha NVX155 (五千兩百萬越盾，一位工程師騎的)
Honda MSX125 (六千萬越盾，一位女設計師騎的)
甚至 Yamaha YZF-R3！ (一億三千九百萬越盾，Project Leader 騎的)

(攝於下班大家要去聚餐時，女設計師姊姊騎檔車 MSX 真的拉風！)
https://i.imgur.com/2nGabry.jpg

覺得自己的預估應該沒錯才對
就沒特別去問同事他們實際薪水拿到多少
畢竟問同事薪水這件事應該無論台灣或越南都算不太禮貌...

薪水檢核的方式是由 HR 單獨約到會議室聊
經了解，除了 HR 還有會計以外
其他人是不知道大家薪水多少的 (包含 Project Leader)
而 HR 就很開門見山地說：
「當時面試時有所疏忽，導致開給你的薪水高於公司平均很多」
「這一份是越南軟體工程師的薪資結構報告」
「現在得根據這份報告來下調你目前的薪水」

可惜這份由於當時跟 HR 1:1 對談
不好意思拿手機出來拍，無法分享給大家 QQ

仔細一看，報告內把軟體工程師 (無管理責任) 的程度分為四種
Intern => Junior => Intermediate => Senior
薪水分佈則是：
Intern (300 ~ 400 鎂；約 9 ~ 12k 台幣)
Junior (400 ~ 600 鎂；約 12 ~ 18k 台幣)
Intermediate (600 ~ 1200 鎂；約 18 ~ 36k 台幣)
Senior (1200 ~ 2500 鎂；約 36k ~ 75k 台幣)

當下看到覺得很傻眼！
因為跟自己一開始預估的中階 Intermediate (1600 ~ 1700 鎂)
實在落差非常大...
如果這份報告為真，那麼公司給了快半年的 1700 鎂
真的是超高的待遇了！ (跟其他越南同事相比)
不過也因為報告詳細內容都是越南文，看不太懂
心裡當然還是有點半信半疑，但孤立無援的狀況下也只能先接受

HR 聊完後則說薪水會從這個月就開始調整
由 1700 鎂大砍到符合中階工程師的薪資水準，只剩 850 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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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與煎熬

得知這個減薪消息後，內心當然很煎熬
但薪水減少還算事小，因為還算能在這活得下去
自己的專業能力是否被高估？是否有得罪同事？
是否因為自己外國人的身份，不諳越南文而被歧視？
這些才是我擔心的主要問題

身為一個靠專業技能吃飯的工程師
最擔心的不是公司虧待自己
而是自己所擁有的「專業」是否還值錢？
因為公司虧待，大不了就換一間
但當自己的專業不值錢，甚至不被視為專業時
我想這才是對一名工程師最沉重的打擊

人際關係經營方面，也是遠比薪水的問題重要
對於獨自來越南打拼，沒有後盾的人來說更是
「出外靠朋友」在這狀況下格外關鍵
因此我也開始審視自己跟越南同事相處的狀況
是否因為個性或是言談而讓對方不高興？還來不來得及修正？
當下也跟許多熟的越南同事聊聊這些問題
https://i.imgur.com/KzbJtUv.jpg

幸運的是跟很多同事聊完，他們都說我想太多了！
在越南的薪水真的是這樣！
還被平常 Pair Programming 的搭檔調侃說：
「跟你 Pair 了半年，原來你薪水高我快兩倍阿！是不是該請吃飯了」
一位最近被房貸壓得喘不過氣的女 BA (Business Assistant) 也說：
「我進來做快兩年了，慢慢加薪到現在一個月才領 800 鎂」
「你這個台灣人剛進來就領 1700 鎂，Ghen qua！(好嫉妒)」

再來就是跟 Project Leader 再次請教軟體工程師的薪資水準
由對話可知，HR 一開始真的給我太高！
他說一位大學剛畢業的越南軟體新鮮人
大約能領 300 ~ 750 鎂的薪水
但要能剛畢業就領 750 鎂的人真的少之又少
大多還是領 300 ~ 400 鎂而已
除非是進幾間很大的軟體外商 (新加坡 SEA 集團、中國阿里巴巴等)
https://i.imgur.com/ZX0j9P6.jpg

這位 Project Leader 的說法跟 HR 給我看的報告高度一致
也才放下心中對那份報告的疑問

但這幾位同事也都說，被降薪水錯不在我，不用想太多
這反而是公司 HR 決策上的大問題
因為他應該在我通過兩個月試用期的當下就解釋薪資水準
而不是我在這做了快半年，才突然說要砍半
不僅對公司財務是個大影響 (超支了快半年)
也非常傷害工程師的熱情跟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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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心情，再次出發！

跟很多越南朋友，包含娥，以及小弟的家人聊完後
心情真的舒坦許多
首先，同事們都很肯定我的工作態度以及專業能力
甚至說如果真的在這因為這件事沒了熱情
可以介紹朋友的公司，他們也很缺工程師

娥跟娥的姊姊甚至幫忙找了越南勞動法的法律顧問
他們說越南的勞動法對外國人也有同樣保障
不能因為你是外國人就欺負你
法律顧問以及娥一家人問完我的狀況之後
就一起幫我擬了一份越南文的信件，要我寄給公司 HR
https://i.imgur.com/YvwViuz.jpg

信件內容大致是在提醒 HR 應該要照勞動契約走
因為當時契約明訂薪水是 1700 鎂，就不應該隨意調降
即使調降，也要經過雙方同意，簽訂新契約
如果有一方不同意，就是要照原契約走，直到契約時間結束
看完真的很感動 QQ

台灣的家人更是鼓勵：
「今天你應徵的是工程師不是主管，更不是 CEO」
「工程師就是把責任範圍內的工作做好就好」
「看完你的檢核報告，看到 Leader 對你的肯定，相信你也盡力了」
「因此公司任何營運狀況與決策錯誤，都不應該算到你頭上」
「當然，如果遇到問題，歡迎隨時回來台灣」

隨著減薪事件在心中的陰霾逐漸散去
即使 HR 做了這個不好的決策，還是得感謝對方
畢竟我的越南生涯是由他主動先找上，安排面試而開始的
換句話說，公司也很大方地超支我快半年的薪水
想到這邊真的覺得心情複雜但又很不好意思...
因為對待一個外國人，甚至比對待本國越南員工還好還大方...

HR 收到我寄出的那封越南文信件後，也急忙再約我聊聊
開頭就說真的很抱歉，突然做出這個決定
他跟執行長們討論完的結果
這個月還是會保留原本的薪水不調降，希望我還能留在這
如果決定離開，也有一些公司能推薦我去

https://i.imgur.com/MugCaUA.jpg
最後小弟還是寄出了辭職信，決定離開這間公司
一來是小弟很想到越南其他間軟體公司看看，認識更多高手
二來則是繼續留在這，同事們都知道我之前領超高，心裡過不去
三來，當然還是覺得只有 850 鎂薪水太低了 XDD

離職信寄出後
先前跟大家介紹的 Project Leader，Duong 哥也回了信
https://i.imgur.com/oRgbK92.jpg
Duong 哥在我離職前一起跟我訂了勞動節期間台灣的雙程機票
他說想帶女友去體驗一下台灣人的生活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到台灣玩，我就先離職了 QQ
不過後來勞動節假期前他也跟他女友分手了
後來只剩我回台灣 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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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man

當時面試我的越南人，除了這位 HR
再來就是一位之前文章提過的越南高手 Hao
他對我的職業生涯產生非常大的影響
現在小弟所在的軟體工作室
就是與他還有他的美國朋友，Peter 一起開設的
https://i.imgur.com/knN5wB3.jpg

Hao 雖然只有 27 歲，大我兩歲而已
但已經有在日本樂天工作過兩年的經驗，可說身經百戰
回到越南的原因，他說日本畢竟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人與女友都還在越南
希望回來貢獻自己到海外的所學，培養更多越南軟體工程師
他也在上個月跟女友結婚了
他跟娥剛好都是檳椥人！甚至還剛好同村！
因此我與娥一起去參加了他的婚禮
(攝於 Hao 的婚禮，是小弟初次參加越南人的婚禮 XD)
https://i.imgur.com/TrpASMw.jpg
https://i.imgur.com/yCFzHTt.jpg
https://i.imgur.com/W5wk4k4.jpg
https://i.imgur.com/7l6XAop.jpg
https://i.imgur.com/R1MpTIc.jpg

Hao 的美國朋友 Peter 更是年輕且才華洋溢，今年才 20 歲
他從愛荷華大學輟學創業，目標是將美國最新的點子輸出世界各地
他之前來越南旅遊而深深受這邊的文化吸引
也看上了越南 CP 值非常高的軟體工程師
希望藉著這邊較低廉但又不失品質的軟體開發優勢迅速打造產品
https://i.imgur.com/Y2USyP8.jpg

至於他們怎麼會找上我，以及開設公司的種種新鮮體驗
就讓小弟在下篇向大家繼續分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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