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見聞 - 軟體創業之路 - 越南

距離上篇文章又過了三個多月
辦公室也從剛成立時的兩個人變成現在常駐的十個人
最近剛請人鋪好新的布地板
原本空蕩蕩的辦公空間變得更溫暖熱鬧了
https://i.imgur.com/t2h5etT.jpg

雖然小弟不負責管理與營運，單純只出程式的技術支援
但看到公司以及大小專案漸漸運作起來
還是非常有成就感啊！

攝於位在新平郡 Sky Center 大樓的辦公室
剛租辦公室時空蕩蕩
https://i.imgur.com/M8nzvuK.jpg

現在多好多人趕緊加訂椅子
https://i.imgur.com/g1cwtOM.jpg

不過桌子還沒來，擺幾個 Bean bags 潮又實用 XD
https://i.imgur.com/2l18Adb.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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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職到創業的中途歷程

當時三月中得知減薪消息後內心實在很徬徨
除了向比較要好的越南同事們尋求幫助外
在這邊也非常謝謝板上認識的一位台灣大哥
第一時間介紹有間越南台商剛好在找人
雖然結果我的所學真的不符合大部份在越台商所需
對方告知沒辦法錄取
但也透過這次經驗認識了不同領域的工作項目以及環境
以及好好思考了一下自己身為軟體工程師
究竟如何在越南找到立足點！

離開 DSV 後小弟還是很想繼續深入了解
在越南的軟體產業現況如何，薪資水準又是如何
真的有如前人資所說，就只值 850 鎂嗎！
因此藉這段時間丟履歷到幾間有興趣的越南軟體公司
沒想到丟不到一週就接了幾通電話約面試
https://i.imgur.com/zgcaVcp.jpg

首先面試的公司為「Infinity Core」
它是間新加坡的遊戲公司，在新加坡與越南都有開發部門
產品有手機遊戲與 VR, AR 遊戲等
公司位在新平郡，中午騎車騎了快一小時過去真的快被熱爆

攝於 Infinity Core 位於新平郡的辦公室大門
看起來是跟別的公司共用同一棟大樓
https://i.imgur.com/0p6UOsF.jpg

對他們這間公司有興趣的部份
除了「遊戲」是小弟入行寫程式的契機以外
能跟新加坡工程師直接交流切磋也會是很酷的經驗！
面試首先是由一位 PM 來當場面試基本問題
他說通過後會再由新加坡的工程師透過 Skype 來面試
屆時會再談更深入的專業問題
公司目前則是分為三個團隊：
網頁團隊 (Laravel PHP + ReactJS)
手遊團隊 (Unity3D)
大型體感互動遊戲 (DirectX + Kinect)
而新專案則打算用 NodeJS 來寫
https://i.imgur.com/ypSqmrl.jpg

不過這間公司的表定工時 (僅週休一日)
跟目前為止面試的軟體公司都不同
因此針對這部份提問
他則回答星期六通常大家都是在家遠端待命
進度沒問題基本上星期六也休
另外他也特別提到公司有三個人會說中文
一位越南籍的設計師，兩位新加坡的工程師
所以交流起來應該會更親切

由於是投 NodeJS 後端工程師的職位
因此他們集中問了如何管理 NodeJS 專案
Event Loop, Cluster 等等問題
最後提到結果會在七天內以 Email 通知
到時候會再詳細討論薪水等等問題
後續收到信後，對方先要我開個預期薪水
小弟就直接以 DSV 砍薪前的薪水下去談了

對方還沒回信的期間，第二間公司也安排了面試
它是創辦於 1997 年，至今已有 22 年
規模破千人的旅遊集團「HG Holdings」
旗下的旅遊服務軟體「Gotadi」開發公司
共有河內(北)、峴港(中)、胡志明市(南) 三處辦公室
這套軟體主力是越南人的國內以及國際旅遊
並與航空公司合作，從網頁或 App 就能訂機票
甚至飯店、行程、金流一次搞定！
https://i.imgur.com/fTHFki1.jpg

這間公司的胡志明市辦公室位於第三郡 PSG 大樓
https://i.imgur.com/T42II6B.jpg


就在戰爭博物館附近而已，但怕迷路還是提早一小時來
還好一樓有咖啡廳能先稍作休息
順便再複習一下這間公司所用的技術
因為「Gotadi」是以 Java 語言打造後端
偏偏小弟只有高二到大一在寫 Java
過了好幾年到現在早已忘得差不多
怎麼會丟履歷給這間公司呢！
https://i.imgur.com/t0LxdCk.jpg

其實是女友娥的姊姊「姮」跟這間公司的 HR 很熟
剛好把我在找工作的消息透露給她
而她也說目前公司很缺 Java 後端工程師，會盡快安排面試

娥的姊姊姮，年紀跟小弟一樣
她目前為越資網域公司的行銷
https://i.imgur.com/ngAkfym.jpg

在聽到這消息後問了一下姮
我履歷上沒提到自己會 Java 呀！
投了這間公司面試答非所問怎麼辦！
她說：「啊你不是會 JavaScript？」
聽到的當下整個傻眼 XDD 的確對非軟體圈的人來說
「Java」跟「JavaScript」看起來真的有點關係...
但圈內人知道這大概就是「狗」與「熱狗」的關係
也就是名字都有個「狗」字，實際上內容差很大
又或是老外做的這張圖，「Ham」與「Hamster」的關係 XD
https://i.imgur.com/Bj16yvK.png

不過既然對方都安排面試了也不好意思不去...
還好現在很多高階程式語言都用框架來快速部署產品
面試一週前苦讀並練了一下 Java 的 Spring 框架
以及 Spring Boot 很有效果
https://i.imgur.com/2TYYQhb.jpg

一開始對方直接派了兩位 Project Leader (以下簡稱 PL)
坐面前來個二對一面試
而其中一位長得更是一臉 Geek 樣，讓我覺得狀況不妙...
就自己目前的經驗，長得越 Geek 的程式能力越恐怖！
但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面試外國人的原因
那位長得不像 Geek 的 PL 反而比我還緊張
問的時候常常口吃，看不太下去的 Geek 哥跳出來問：
「你是 Full-stack 是吧？就來考考你吧」

Geek 哥除了問一些關於 Spring 框架的基本知識以外
後端問的就偏向資料結構的基礎知識，如二元樹、排序等等
另外因為履歷上有提到了 ElasticSearch
https://i.imgur.com/HV2pDqt.jpg

對方也說正好公司有使用
要我簡單介紹一下之前的專案如何運用它

問完後，非 Geek 哥情緒則變得比較穩定，接著問前端
題目大概是在寫 AngularJS 時的 Workflow 是什麼
例如怎麼撰寫一個 Component 以及連接 Provider 等等
https://i.imgur.com/edaAXJZ.jpg

程式問題都問完再來就開始閒聊
「怎麼會跑來越南」算是在越南面試時必被問的
再來就是問會不會說廣東話 (Cantonese)
我說我只會說普通話 (Mandarin) 跟台語 (Hokkien)
他們也是一臉很感興趣說：
「在越南很常聽到中文歌，有機會幫忙解釋一下歌詞啊」
接著再提到
「雖然辦公室的大家都說越南語為主，但很歡迎你用英文溝通哦」
讓我這個外國人覺得倍感親切 XD

最後拿到的 Offer 比起 DSV 砍薪過後的薪水要好很多
覺得離職果然是正確決定！胡志明市還是有很多工作機會！
而且因為是旅遊公司，每年也是有好幾次的員工旅遊全額補助
不過數字還是沒達到砍薪前的水準，所以決定再試試別間公司
沒有馬上答應要加入他們

沒想到在面試兩間公司之後、新加坡公司回信前的這段時間
收到了 Hao 傳來的訊息，問我有沒有興趣跟他一起創業
https://i.imgur.com/x1dnDBS.jpg

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選項
顯然跟其他選項相比是最酷的，最後就婉拒了前兩間公司了
等於是 3/31 正式離開 DSV，4/1 無縫接軌創業 XD

以上就是這段半個月時間的中途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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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架構

公司最初的組成一共三個核心人物，剛好都是不同國籍！
由越南籍的 Hao (以下稱豪)
美國籍的 Peter (以下稱彼得)
以及台灣籍的我所組成
而實際上彼得在美國已經登記了一間公司
因為在越南要登記合資或外資看起來都很麻煩
所以他也沒打算在越南登記
https://i.imgur.com/Tog046x.png

豪則打算自己在越南登記一間純越資公司
藉此才方便聘用越南員工
https://i.imgur.com/T6KsTZ1.png


然而我的存在就變得很微妙，究竟是要讓我入股
還是跟我簽合約，等於變成這間公司的員工呢？
被問到這問題後想了想，還是當員工最簡單靈活
何況才剛來越南工作不到一年，實在也投資不起什麼錢 XD

假使我入了彼得美國公司的股
在越南的我該以什麼身份取得合法簽證？
假使我入了豪越南公司的股
那就變成了合資公司，不僅要準備更多資本額
公司核定營業執照的時間也會大大拉長

所以最後就變成了彼得美國公司底下的員工
但是是在豪的越南公司辦公室工作
既然沒有入股，也不好意思介入公司的管理與營運
賺取的利潤直接由美國那邊透過「TransferWise」匯款到越南
初期還沒利潤時，則是固定付 1700 鎂轉越盾的固定薪水
手續費與美國那端的税則是由我吸收，實領約 37m 越盾
https://i.imgur.com/vS1uh6l.png


以上談妥過後，豪就與他剛新婚不久的老婆
一起登記了純越資軟體公司
資本額為 2 億越盾，大約台幣 26 萬左右，不算什麼大數字
營業執照才送件過不久就發下來了

第一次看到越南的營業登記！
https://i.imgur.com/NkNkDsd.jpg

相比我們去詢問合資軟體公司，資本額大概要多十倍
營業執照也要一個月以上才發下來，實在是便宜快速好多！
但是這個一起申請的公司牌子真的很醜 XDDD
https://i.imgur.com/4yDtsRx.jpg


最後員工招聘的部份
則是讓豪的越南公司來招實習生至中階工程師
這些人必須到辦公室來上班
而由彼得的美國公司遠端招高階工程師
讓高階工程師得以遠端在家工作

這樣做的好處是，越南公司初期約 26 萬台幣的資本額
招「一位」高階工程師大概只發的起一兩個月的薪水

美國那邊則是有更充裕的資金
而且以「美國公司」的名號來招人更好招！
招來的高階工程師直接在他們自己家裡工作
由美國遠端匯薪水，這樣既不用在越南登記繳稅
也不怕公安到辦公室查
因為這間公司在越南等於完全沒辦公室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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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辦公室規劃

豪他想找一間便宜舒適方便離家又近的辦公室
最後選定在新平郡的 Sky Center
https://i.imgur.com/jvRj2q7.jpg

這邊不僅離機場很近，客戶要來很方便
地下室也有寬敞的停車位
https://i.imgur.com/0gyNVWP.jpg

大小與價格大約是 69 平方米，每月 22m 越盾，約台幣三萬
一樓甚至有免費的游泳池，能讓我們來個泳池會議
健身房則是每個月 400k，約台幣 533 左右
https://i.imgur.com/UocMhBi.jpg

初期剛裝潢好不久，小弟到辦公室發現多了很多越航的日用品
https://i.imgur.com/vyTkSKp.jpg

冰箱冰的飲料也是直接打上越航的 Logo
https://i.imgur.com/qWPnE2t.jpg

甚至飲料還是台灣進口商進的！
https://i.imgur.com/7r4F7cQ.jpg

一問豪才知道原來他老婆是越南航空的空姐...
他說越航有個部門專門在賣即期的餅乾飲料日用品
價格也非常實惠！所以他們夫妻倆去採購了一堆

也難怪之前回台灣帶面膜要來送他，被他婉拒
他說他老婆一個月要飛台灣好多次，面膜已經堆了很多
要我還是送給其他有需要的人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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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專案與彼得訪越

得力於彼得的幫助
他在愛荷華大學就學時期累積了許多人脈
後來輟學創業的一路上都有很多人能幫助他
也讓我們在招攬專案以及招聘員工時如魚得水
https://i.imgur.com/n2KnNF0.jpg

來越南後遇到台灣人
都覺得台灣人平均之下比越南人有錢很多
但是在越南又遇到美國人後，深深覺得...
美國人的「資本」更是多到恐怖 XD
無論是金錢資本又或是人脈資本

彼得總是能找到需要大翻新系統的專案
這邊的翻新指的不是改改舊程式
而是完整的重新規劃，從頭打造新系統
這為軟體工程師實在帶來非常多好處！
https://i.imgur.com/S1RExvc.jpg

一來是可以擺脫舊軟體的束縛，用最新的技術下去開發
這途中我們軟工能「練功」的機會多了很多
二來找人時，能告訴對方要「從頭到尾打造新系統」
很多來面試的人都眼睛一亮躍躍欲試

而他在買辦公室設備時也不手軟
前幾週他剛飛來越南就直接買了好幾台 Macbook Pro
給了小弟一台後還說「Merry Christmas」XD
這是最經典最適合開發用的 MBP 2015 年版！
https://i.imgur.com/x5yzL0Z.jpg


這段期間也一直問有沒有還缺什麼設備
需不需要鍵盤滑鼠等
https://i.imgur.com/Y8TVlll.jpg

買螢幕他也是逛一逛 Tiki，看到喜歡的就直接下訂了
小弟這才發現原來 Tiki 有「兩小時」到貨這種服務
印象中台灣的 PCHome 在台北好像也才「六小時」到貨...
https://i.imgur.com/nqtacUO.jpg

中午才剛訂，下午下班前就送到了！
https://i.imgur.com/60wDplN.jpg

另外也訂了更大的 4k 螢幕專門給設計師用
https://i.imgur.com/pq7qlaA.jpg
https://i.imgur.com/8xYwuP9.jpg

不過後來設計師說他想遠端上班，晚上設計更有靈感
大螢幕就被我拿來用了 XD
https://i.imgur.com/Um93UyF.jpg

目前專案透過彼得的轉介
客戶大多都來自歐美甚至還有非洲，反而沒有越南的客戶
不過也因為這樣，能以越南的成本來開發歐美的產品
比起開發中心在中國、日本等地的公司更有價格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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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理念

豪花了很多時間來解釋他的創業理念
他說他在日本樂天大約做了兩年
也因此在東京住了也快兩年，當時租屋處在二子玉川附近
https://i.imgur.com/pJCbHKQ.png

但在日本實際學到的經驗並不多
而且樂天更是非常國際化的公司，辦公室完全都是講英文
加上他說日本人很喜歡埋頭苦幹，而且好像也滿排外的
導致他實際上這兩年下來，完全沒學到什麼日文 XD

他說如果是自己的公司，一定不要變成這樣！
「公司從客戶那賺錢，員工從公司那賺錢，大家都以賺錢至上」
他想做的是
「公司提供好的環境給員工，員工提供好的產品給客戶，客戶樂意將費用付給公司，公司
持續打造好的文化」

也因此他將公司名稱定為「DayOne」
希望每位員工進來，都像是第一天進來一樣充滿幹勁
也希望公司都像第一天成立一樣年輕有活力
https://i.imgur.com/42pcUJu.jpg

他也解釋，從前的微軟就像是一間「DayTwo」公司
不聽取客戶、社群的意見來改善產品
只想著每年怎麼從 Windows, Office 等獨霸軟體吸客戶的錢
也讓內部組織運作越來越官僚
有理想的開發者不是跑去谷歌，就是跑去臉書而造成惡性循環
豪話鋒一轉：「但我很高興微軟改變了」
「新 CEO 上任後，微軟擁抱開源社群廣納意見，擁抱雲端服務，讓市值水漲船高！」
https://i.imgur.com/xMD8EPf.jpg

「雖然我還是不想用 Windows」
^ 聽到他一本正經的說這句，實在很難忍住不笑 XD

所以在「DayOne」的員工，一天只需上班 6.5 小時，週休二日
剩下的 1.5 小時，可以做員工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
例如到樓下泳池游個泳，或是大家一起打場 Dota
甚至早點回家陪陪家人都好

至於這樣怎麼讓專案的進度平衡？

豪說，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能招攬到有潛力且自律的人
就像把我找來一樣
他說 DSV 做出砍薪這種錯誤決策
這樣的公司大概很難成功了，竟然把有潛力的資產趕走！
^ 聽到這段心裡真的很感動 QQ

也因此他很想打造個舒適的環境，就像現在的辦公室這樣
累了就能躺 Bean bag 休息一下

每週五下午有個全體會議，為的不是讓大家回報工作進度
而是讓大家分享這週工作的心情如何，做得開心嗎？
又或是公司有什麼不足之處
讓大家提出來，一起改善這個工作環境

例如有位實習生說她很喜歡看書，希望公司能買個書架
擺幾本書讓她能多閱覽
豪覺得這是很好的提議，因此就馬上規劃個讀書空間

有人也提出希望能有更好的午睡品質
於是豪也跟他的空姐老婆要了很多越航的枕頭棉被 XD
https://i.imgur.com/KmQvB6J.jpg

讓大家累了就能拿來小睡片刻
並雇用清潔人員定時幫忙送洗
https://i.imgur.com/5e00vYP.jpg

他說如果每位老闆都能這樣傾聽意見並實際改變
不只是公司會變好，這個國家也能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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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參與創業至今的點滴紀錄
但很可惜的，因為沒有實際參與營運
以及跟客戶討論付款計畫等等的過程
這篇心得看起來實在沒什麼「創業」的感覺 XD
也覺得工作內容單純就是開發新專案
偶爾可能幫忙面試一下應徵者
對於自己的專業技術磨練是有幫助
但總是缺乏創業那種步步為營的感覺啊！

如果大家有任何想問的地方都歡迎隨時留言
小弟會盡量在能力範圍內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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