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越南人相處隨筆2009/06/06 - 文化差異

　 雖然才五天沒去教會，卻覺得好久沒見到那些熟悉的人了。一上去二樓，
就遇到Le姊、Viet、Hung在打掃環境。Le姊親切地向我打招呼，問我工作的情
　形，Hung倒是說：「有想我嗎？」我回答：「你越學越壞，想你幹麻XD」想不
　到這時候Hue 也從辦公室出來問我同樣的問題，我只好說：「永遠想XD」。剛
　好週六Le姊、Viet、Hung都不必煮飯，所以約了他們下午來我家。

　　　週六原本要補上班，但是大家寧願請假扣錢也不上班，只有一位社工留守
　。Hue 要求我教她使用Excel ，我想她是想學畫圖表，但教了老半天，她還是
　不懂，似乎不知道為何要畫圖表，我開始急了，幸好她終於懂了。

　　　因為辦公室開了冷氣，所以我選擇待在裡面等吃中飯，順便和社工聊天。
　社工之前是國小代課老師，選擇這個工作並非有偉大的理想，只是為了有一份
　穩定的工作糊口。他告訴我這些收容在此的越南人最大的目標就是「錢」，畢
　竟他們來台灣的目的就是賺錢，頓時失去工作，在這種處境下，一切的舉動和
　想法不免會受到「錢」的影響，所以我不必對一些人要求我請客或借錢的行為
　反應過度，當然我們要堅持住自己的原則。未婚者還好，已婚者如果待在這裡
　太久，常會導致在越南的家人不諒解，質疑為何不想辦法去工作，而要一直待
在這裡，最後導致家庭破裂。雖然如此，還是有配偶很包容，希望對方趕快回
　國，錢的問題不用管了，先回去比較重要，但這是極少數的案例。他還拿自己
　作例子，先前剛到英國讀書的時候，相關單位遲遲不發獎學金，他為了省錢過
　生活，產生了許許多多奇怪的想法，現在想想都覺得很可笑。環境會逼迫一個
　人做出平常不會做的事，會來到收容所的人，性格多少會扭曲，如果了解他們
　最大的憂慮，一切怪異的舉動就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一但問題解決了，那些
　想法自然會灰飛煙滅。

　　　雖然神父設法把收容所營造成「家」的感覺，穩定他們的心情，帶給他們
　安全感，但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家」.....

我問社工這些越南人對我會有什麼看法，他倒是很好奇我為何會這麼問。
　他覺得因為我是來教中文的老師，他們會認為我很有愛心，會很尊敬我。但是
　我心理卻覺得，或許比較不熟的人會這麼認為，但是跟我比較熟的人呢？Le姊
　、Viet、Hung、Lan 等人也是這麼覺得嗎？前幾個月我確實只是單純來教課，
　但最近這六週我還跟他們一起上課、一起聊天、一起出去玩、一起嘻笑打鬧，
　與其說是老師，不如說是朋友，地位比較對等，雖然經濟條件天差地遠，也無
　法體會他們的心情。但一來我不敢問，二來這個問題太大、太難以回答了，或
　許他們也從來沒想過，就算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原本想繼續聊，突然感到肚子痛，結果竟然在廁所待了三十分鐘，連中餐
　也沒吃，從廁所出來後發現大家都消失了。最後終於找到Le姊，Le姊說Viet看
我不在，跑去問她我在哪，她看我未吃中飯也以為我爽約先回去了，所以Viet
就和Tai 兩個人去火車站買手機了。這下我慌了，但又連絡不到兩人，只好同
Lan 和Le姊去車站逛，幸好Lan 有Tai 的電話號碼，得知兩人在桃園後火車站
　的手機店買手機。我們趕過去那裡時，他們正在選購，Viet原本還要買隻手機
　送給妹妹，但找不到適當的型號而作罷。我之前一直覺得不過是隻手機，何必
　買到7000~8000 元呢？後來再想想，這種價位的手機除了能打電話，還能分享
　音樂、收聽廣播、照相，如果是買隻手機加照相機再加MP3 播放機那豈不是更
　花錢？而且電子產品在台灣的價格一定比在越南便宜。

　　　一行人離開手機店後漫無目標，最後決定去泰國舞廳。舞廳在地下室，入
　口寫著「只服務外籍人士」，但是警衛看了我的證件還是放我進去。舞廳裡面
　十分漆黑，閃動著光線，充斥著震耳欲聾的聲音。我們點了啤酒，坐著等晚到
　的Viet和Tai ，不知道為何大家都興趣缺缺，我和Le姊是第一次去，Viet是第
　二次，只有Tai 在跳，我拜託Lan 教我，她說如果我願意晚上去再教我。因為
　是下午時段，人並不多，待了一下就回去了。

　　　在收容所吃完晚餐，十幾個人一起出發前往舞廳。路上我問為何神父禁止
　大家去舞廳，得到的回答不外是「賺錢辛苦，別浪費錢」「怕學壞」。晚上的
　人比下午多，還有一桌在慶祝生日。大家先點了啤酒，喝了幾杯後才上去跳，
　我雖然是第一次去，但是在那種氣氛和音樂下，很自然就會舞動身體，跳得好
　不好倒不重要，倒是跳的時候能忘卻一切，所有煩惱都會消失，而且這麼熱鬧
　，會吸引許多人去也不意外吧？說實在的，有運動到，又能紓壓，總比整天坐
在電腦前面打電動健康多了。並不是說越南人在越南就常上舞廳，舞廳都在大
　城市，且消費很高，在家鄉根本沒有機會去，反而是到了台灣才學會去舞廳的
　。跳了一下，流很多汗，下去休息一下，喝點啤酒補充水分，再上去跳，幾次
　下來，啤酒越喝越多，真的有點醉，Viet一直提醒我不要喝太多，怕醉了我回
　不了家，不然就是要我注意時間，怕太晚沒有火車，最後還問我：「來舞廳跟
　本不會學壞，對吧？」Le姊很膽小，Viet一直拉她上去跳，她才勉勉強強跳了
　一下。Lan 想教我怎麼跟女生跳，但很明顯她不滿意我的表現，她說多來舞廳
　多練習幾次就會順了。反正上去跳的，Lan 、Viet、Hung、Thanh 、Quang 都
很瘋狂，我也是一樣。至於把妹就不用說了，會看到的就是當你跳得正盡興的
　時候，可能會有陌生女子過來跟你一起跳，互相用肢體語言溝通。

　　　我們待了兩個小時左右後離開，Viet看我微醉，好像真的怕我回不了家，
　其實我只是動作沒那麼靈活，加上一身煙味。我們最後在桃園火車站前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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