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在最近天堂的地方上天堂．天葬 - 文化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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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部份人去西藏，除了想親身踏足最近天堂的地方，目的之一亦是為了看最近天堂的
人們，死後究竟是如何上天堂。 天葬於旅人，既神秘又殘忍，又可說是荒蠻之事。
天葬，當局以前是「隻眼開隻眼閉」容許旅人觀看，反正是一個神聖的儀式，讓我們
一眾外人親身感受生死亦無壞處。雖說不許，但禁令不嚴。 只不過06年，我與同學
到埗時，據聞有旅客將天葬的照片發佈網上，當局因而頒嚴令禁止。令少不更事的我
和同學大嘆可惜。

漢人之死，是長埋黃土。 少數民族民風強悍，也是乘地理之便，連出葬之法，亦是
豪邁過人。割肉餵鷹，死後不必長埋一處，隨鳥而飛，名為天葬，什有意境。 相反
漢人傳統的土葬，於藏文化會被視為不能輪迴超生，傳染病患者或罪犯才會採此葬法。
天葬儀式中天葬師會先肢解屍體，誦經後，便給天上大鷹飽餐一頓。而頭骨等部份，
天葬師會以硬物打碎磨粉，混以糌巴做成丸子狀餵予大鳥。藏人認為，反正人死了後
肉身便只是廢物，倒不如用以餵鷹更乾脆，同時也能積人生最後一次布施功德。

大眾對天葬的誤解很多，但此處不詳述了，只想說近年來政府嚴禁遊客觀看天葬，惹
來不少埋怨藏人落後迷信。 但好奇歸好奇，個別的文化就算有多奇怪獨特，何況是
生死之事，都必需存敬重之心。 想像一下如果開放給大堆遊客，人多口雜，當中又
不乏把人家當是動物園來看的獵奇之徒，閃光燈不停。 要他們自律，難過登天。有
些東西，是要保護，不為利益和所謂的文明所傷害。 如要看天葬，有緣必得一會，
做人何嘗不是如此。
現時在網路上，關於天葬的照片、實拍其實不少。不過鄙人志在感受過程，不在好血
腥，所以沒看過。

上年入藏，以為有緣一觀天葬。 越野車取道青藏線入藏，途經甘肅。 我們在一家清
真肉店停下休息晚飯，小兄弟甚是可愛，弟弟尤其活潑。 我們給他糖果，話更多; 可
是哥哥年紀小小，竟不受食物引誘，對我們不瞅不睬。
高原膠囊大哥與清真老闆聊起天來，幾言兩語便打聽到附近有個天葬場。 給了老闆
些錢，也是拜託拜託，第二天清晨5時帶我們起來上山看天葬去，碰碰運氣。

嘩，清早起來，雖已是3月中旬，但天仍未春，在車上腳指凍得完全沒感覺。 我上一
次腳指如此不聽使喚，是冬天去冬北那次。因為完全沒做功課，不知天氣如此，也沒
準備，但腳指直接告訴我溫度; 我問大哥:「現在是不是零下? 我腳指快沒了。」眾人
都笑說，沒可能吧，又沒下雪。 但腳指告訴我想穿東北羊毛襪了，一查，才知零下
13度。 才知感覺有最原始和直接的記憶。 怪不得總是「立志行善由得我，只是行出
來由不得我」; 身體最誠實，也最軟弱。

話說回來，我們一行人在老闆帶領下躲在山岡後，等待時機。 禿鷹一見有人，大堆
大堆的飛過來等食。 一般來說，若有人死，大清早就會抬上來了。 我們苦等了一小
時還沒動靜，又因太蠢都穿不夠衣，各人都鼻涕索索，寒氣呼呼顫抖; 老闆不想我們
成為下一個天葬的材料，用牛糞和樹葉生火; 眾人圍住火堆，凍酸了的鼻子才又回來。

等待期間亂走看看，到處都是人骨，頭蓋、尾龍、大腿骨，一大塊一大塊都切得隨便;
工具也是遍地都是，有小刀，有斧頭，有狗牙鋸，剪刀... 但都散落四周，我好奇下次
儀式時怎麼收集來用咧? 此時見到有幾隻白色手套物體，近看，原來是隻不齊全的斷
指真手，都發腫了，才活像充了氣的手套。 當然又少不了大家的嘩嘩聲。 殘肢是前
幾天吃剩的屍體，但鷹都沒興趣，牠們要吃新鮮的。 見我們原來是混吉，便又飛回
山岡上去了。

此時老闆說，「今天應該沒人死」，噢，真不巧。 這樣說實在非常不人道，不過請諒
那刻為了看天葬凍壞了的我們反應很快。眾人只得上山走走，拍拍禿鷹經幡。

之後在西藏，也只是道聽途說。 在東措青旅，隔壁房的廣東女生，有幸認識了一個
活佛朋友，臨時在他帶領下得去看天葬; 他們說本來想叫上我姊妹倆，但剛好那天我
們去了喝茶。 有個在東措住了兩年的人，也還沒看過天葬。 你看，還不是沒緣。
她說，那天原來有九條屍體，斬得天葬師都累了，滿頭是汗。「 那你怕麼? 」「沒什
麼，但氣味倒是很重，而且有些禿鷹不吃，天葬師要先吃幾口示範，引牠們吃。」原
來是家屬怕屍體沒有被鷹吃，不能超生。 也因為天葬師太忙，少不了快手快腳，大
刀闊斧，並非不敬，只是說實在，友人回憶說倒是有點像在宰動物; 因為儀式太趕，
竟又少了些莊嚴之感。


都是一句，活在當下。 看了別人的葬禮，今生還未打算，就得籌謀身後之事。 今生
今世，都還未有足夠把握; 但矛盾地可能只有決定這事才能有最大的自主權。 不過死
有如鴻毛，我想，別人也不用麻煩為我籌謀。最近有個患皮膚癌的男生，攪了一場在
生的葬禮，叫走得招積。 真心，型爆。 贏了我之前曾經為自己想好的sponge bob 主
題。 雖然我不認識他，但那份真豁達，不免令人動容。 珍惜眼前人，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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