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對不起，不是不愛你 - 文化差異

這個討論串讓我覺得很有趣，加上前陣子看了電影「髮膠明星夢」，

又加上上了一些課讀了一些文章，我對於種族議題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在這之前我要介紹一位人類學家P.Bourgois，他的田野地點主要在 Central America
(Costa Rica, Panama, Nicaragua, El Salvador, and Belize) and
the urban United States (East Harlem--New York and San Francisco)

他看到了一個現象就是─在紐約的波多黎各人總是被跟販毒、犯罪、幫派等刻板印象

連結在一起，而且總是最後會化約成→波多黎各人的種族、與他們的文化就是這樣低落！

Bourgois認為他們會有這樣的表現其實是在反抗社會結構對他們本質上的壓迫，而產生了

要對抗白人菁英老闆的階級意識。

他又提出文化資本的概念：文化資本廣義上指的是他的文化對他的教養所形成的一種可競

爭的氣質 可轉化成利益的資本 而波多黎各人的文化資本的核心就是自尊 家庭 男子氣概

因此當服務業這個行業無法讓他們的文化資本有競爭力 他們就會轉而走向地下經濟

政府對於這種情形也只是一味的用福利政策來敷衍 並沒有觸碰到結構性上面的事情

因為當時美國整個產業結構轉換的原因，原有的輕工業生產模式被服務業所取代，輕工業

的生產模式是一群工人(尤其是男性)在工廠中工作，有工頭的監督，他們努力的工作表現

會被看見，但若有不滿也可以直接向工頭反應或抗議，波多黎各人在輕工業的生產之中，

可以透過工作努力來得到自尊，不滿被壓榨剝削的時候亦可透過工會組織來抗議或罷工。

他認為，在紐約的產業環境轉變為服務業之後，波多黎各人在服務業中，無法用他們的文

化資本去滿足那個行業，不同的生產模式需要不同的文化氣質，文化氣質也是一種可競爭

的資本，波多黎各人的文化資本就是他們的自尊、男性的男子氣概以及溫暖的家庭觀念，

因此當他們從事需要看別人臉色的服務業時，他們得不到被尊重的感覺，又無法有宣洩

的管道，因此他們發展出自己的”street culture”，或者他們轉而向地下經濟發展，也

就是販毒的工作，在地下經濟體系他們反而找到了尊重感與自我的價值。

他們對於服務業這種工作的反抗，通常反映到了行為上：他們會故意上班時偷東西或打混

摸魚，或者是轉而發展街頭文化(例如販毒等非法行為)，其實這些表面上的的負面表現，

事實上呈現的是結構的問題，他們所受壓迫的不只是表象的工資低少缺乏工會或福利機制

保障而已，而是本質上他們所擁有的文化資本受到壓迫，而不得不對這個結構來反抗。他

們的反抗，其實就意味著階級意識的存在，但是他們的反抗常常被拿來跟種族連結在一起

，造成了racial hierarchy。





然後我想借用上面的例子來談種族與文化兩個概念的混淆與危機

在「文化相對主義」為政治正確的價值之下的今天，尊重多元成了強調差異的藉口。

然後我要介紹另一位人類學家 Adam Kuper的故事

Kuper是英國人 但小時候在南非長大

當時南非有嚴重的種族隔離政策 就是規劃出白人居住的城市區 與黑人居住的郊區

美其名是尊重兩個種族的"文化" 與生活方式 但是實際上白人的幫傭還是要用黑人

造成了黑人婦女可以進城居住 但是黑人男性不行 久而久之就造成問題了

Kuper說當他到了美國以後發現了"文化"的概念是與南非不同的

因為南非政府直接把文化拿來跟種族做連結 因此文化=種族 是個很負面的詞

但是當他在1960-70年代的美國紐澤西 黑人與白人混合的學校之中

他看到的其實是同樣的事情 但是 在美國 用"文化"一詞 卻是試圖拿來跟"種族"區分的

因為1960年代美國民權運動發展 因此 使用"文化"這個詞成為了"政治正確"的選擇

他們(黑白人)強調他們之間因為文化而有了飲食習慣的不同、音樂、舞蹈興趣等都不同

其實這又十分趨向了文化本質論，過度強調差異，而這跟種族主義有甚麼不同？

這根本就是文化種族主義。

因此雖然我們知道不同地區的美國的黑人其實異質性還是頗大，但還是會不小心脫口而出

"黑人文化"，前者是種族，後者是文化，兩者概念不是混在一起了嗎？

無論如何Kuper要說的其實是"文化"這個概念在不同社會的政治氛圍之中可能有不同應用

因此對於"文化"這個概念也不需要太執著，我也認為如此，在不同的文化差異之下，

人類還是有許多的普同性，而且大部分都是雷同的。


只是種族主義、種族歧視或文化種族主義這些東西形成的因素根本上是跟社會結構有關的

要檢討的究竟是做出歧視行為的行動者，還是整個社會？

我想起電影crash (衝擊效應)，也許那也是美國為了政治正確幫自己開脫的作品而已。



或許我們可以思考：Culture的概念是否真的如此重要？它只能被拿來強調你我的差異嗎？

什麼才是一個culture? 它與社會的關係是甚麼？它的邊界可以被穿越嗎？

在探討 culture shock的同時，我們是否必須檢視這個"shock"是

表面的現象或是本質的概念核心？



看了許多前面文章，有人說他/她害怕或討厭黑人，有人說白人更討厭，也有人反省自身

認為漢人其實也在歧視弱勢與少數民族；我認為文化需要的就是這種良性的辯證，

我們可以從討論串中去看到甚麼？

有沒有"黑人文化"？有沒有"華人文化"？有沒有"西方文化"？這麼界線明顯的東西？

或是那本來就是用來畫地自限自我保護的藉口而已？

然後才是實踐方面，社會福利制度、政府政策其實都不能觸碰到最本質的部分，

但是也許是目前能夠做的比較容易的事情，若是要觀念上根本的杜絕歧視，

我覺得還是有很長的路要走，最起碼可以做到行為上不歧視，心理可以慢慢改變。

至於想到黑人就想到犯罪，這種事情其實也是統計數字與刻板印象的結合產生的，

這部分我就比較沒有研究，如果害怕被侵犯的話那注重自己的人身安全本來就是必須的，

這跟走在暗巷裡就要特別防範跟蹤的人是一樣的吧，只是對相換成了膚色不同的，

就有不同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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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by cocoff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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